【魄魄】千寻（八）
前篇指路：千寻（七）
和云老师 @魄魄云釀 联文
一人一篇，周更（又拖更了呢，拖更一时爽，一直拖更一直爽）
术师鬼x灵兽白
10%的恋爱+90%的剧情=100%鹿千寻（不是）
‼️有带明侦其他成员出场（新角色出场！年龄私设~）
⚠️避雷警告：全文所有设定及相关名词都是瞎扯，不完全依照正统修仙系统、中国神话体系等内容（以上内容只是作为参考），请勿考究，不喜勿入。
OOC预警，请勿上升正主。
15.
打从王嘉尔认识白敬亭，就没看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只见他的头发滴着水，刘海儿粘成好几缕，湿答答地贴在额上。白皙的脸蛋也净是水珠，看着和在健身房举了两个小时铁似的。
“……”幸亏王嘉尔还记得自己此刻正身处高级餐厅里，否则他绝对要笑出声。他无声地咧开嘴，一边冲吴映洁竖起大拇指，一边拿起餐巾打算帮白敬亭擦擦。
吴映洁则特别紧张地盯着沉默不语的白敬亭，从盘子下抽出餐巾的同时还担心他是不是生气了。结果这人倒好，直接无视王嘉尔，脑袋一别凑到了她的餐巾边上，乖巧的样子仿佛一只巨型萨摩耶。
“喂哥，你怎么这么重色轻友？”王嘉尔压着声音不满地抱怨。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望着行径古怪的白敬亭，感觉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吴映洁也感到有些意外。平时白敬亭高冷得像昆仑山上的冰块，就算拥抱接吻也端着那股气质，这种似在撒娇的动作实在是不常见到。
“你别老说这些逗他。”她瞥了瞥王嘉尔，转过眼又不敢同白敬亭对视，于是干脆摊开帕子盖在他脸上，胡乱揉起来。
“啧，没眼看没眼看。”王嘉尔嫌弃地瞪着他们俩，头摇得像拨浪鼓，“难道我到人界是来吃狗粮的吗？不行，明天我就要去酒吧！”
“然后又被下毒？”白敬亭从帕子里抬起头，毫不留情地吐槽。
“……太不公平了！你对我和对姐完全是两个人！”
“还不是因为你太皮？”
眼见两个人又要斗起嘴，吴映洁赶忙往他们口中一人塞了一个小面包。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用完晚饭，三个人决定散步回去。
本来王嘉尔打算自己打车先撤，因为他懒得走路，也不想在这对“情侣”中间当电灯泡，但吴映洁强行把他留了下来。
“干嘛，难道姐你不想和小白独处吗？”王嘉尔被吴映洁扯到一旁耳语，神情很是疑惑。
“我脑子好乱，拿不准怎么面对他。”她一面小声解释，一面不住地回头，偷瞟正在四处张望的白敬亭，“你也知道，我的记忆一下子变得很复杂，再加上之前的那些事，单独和他在一起难免会尴尬……”
“有啥好尴尬的？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喜欢就要上。”小魔君撇着嘴，本想拒绝，但看她苦恼的样子又动了恻隐之心，“行了行了，跟你们走就跟你们走。”
刚朝前迈了两步，他又折回来安慰道：“姐，他对你是真不一样，我拿我们几千年的友谊作保证，别担心，大胆上，啊！”
看着王嘉尔在前边踢踢踏踏的步子，吴映洁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这弟弟，乱说什么。”
“我感觉他说得很对啊。”白敬亭的声音忽地飘过来。吴映洁回头，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自己身边，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赞许的小眼神完全出卖了他。
她的脸一热，“你又乱说什么？”
“哎，没什么。”白敬亭斜了她一眼，轻轻地将她的手拉住，“走吧。”
“白白。”安静地走了大半程，吴映洁毫无预兆地开了口。
“嗯？”白敬亭的注意力从街边的鞋店上离开，偏过头瞧她。
“我……”她想着王嘉尔说的那些话，脑海里纷纷杂杂的记忆混合在一起，好像突然下定决心一般，“我之前那些记忆，鬼师妹、吴忧，还有我自己，我想……我想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整理好。”
“嗯……所以你想说什么？”白敬亭握着她的那只手微不可察地紧了紧，心跳倏地有些提速。
“你会等我吗？”吴映洁抬眼望他，眼里全是小心翼翼的期待，“等我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才能好好面对你。”
听到这话，白敬亭默默地松了口气。
“说什么呢，千年我都等得。”他的嘴角翘了翘，眸中仿佛洒满了星星，“你好好想，我一直都在。”
吴映洁心下有些感动，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前面王嘉尔的惊呼打断：“别调情了我的哥哥姐姐，你们看这是啥啊？！”
二人驻足，迷茫地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栋建筑正冒出浓浓的黑烟，救护车和消防车正从大道上飞驰而过。
这景象令他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吴映洁略微犹豫地提问道：“这方向……难道是我家？”
“去看看。”
与事发地点的距离越来越短，三人心中的不安也逐渐得到证实。满目疮痍的建筑，一片狼藉的街道和来来往往的担架让人仿佛置身灾难影片之中，而耳边回荡着的议论声与哭喊声则给这电影更添了几分恐慌。
“……据目击者描述，爆炸从靠近该居民楼顶层的某个房间开始，接连炸毁了大半建筑后，又引发了大火。目前火势已经得到控制，伤亡人数上升至37人，事故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听着附近记者机械般的报导，王嘉尔深吸了一口气，把他们俩拉到一处不显眼的僻静角落，“是魔族的气息。唔……闻上去像狐苏。”
“不是，她来炸我家做什么？”吴映洁踢着地上的碎石，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狐苏是甄季墨的手下嘛。”王嘉尔歪着脑袋分析道，“估计是被派来找我们，结果我们恰好不在，加上上回的仇还没报，一气之下就这样了吧……你也知道她这人就是比较神经质。”
吴映洁感觉十分内疚，“结果因为我们的原因牵连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吗……”
白敬亭抱着手倚在墙边，没接话，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很沉重。
“家是回不去了……”王嘉尔沉吟道，“呃，不然我们暂时去住酒店？我有卡随便住。”
没想到这个提议立刻被吴映洁激动地否决了，“不行！万一他们跑去炸酒店怎么办？”
身为小魔君，王嘉尔并不能完全理解人界的这些苦痛。他烦恼地抓了抓头，“那还有啥地方可以住……白哥你有想法吗？”
白敬亭眉毛一扬，刚想开口，旁边便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叫。三人侧目，只见一个满头鲜血的女孩跪在残垣断壁前泣不成声。她抱着一位年轻的男性——闭着眼，半个身子歪在担架上，若不是面上全是脏兮兮的尘土，这安详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睡觉。
“哥！”她哀嚎着，神色痛苦，绝不像在叫一个睡着的人，“哥，你睁开眼看看我！”
吴映洁盯着那女孩瞧了会儿，突然别过脸。白敬亭垂下头，发现她把自己藏在阴影里，偷偷地流眼泪。
饶是历经千年、生死看淡的灵兽，此时也不大好受。他心下一叹，将她捞到怀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她颤抖的背脊，似是安慰，又好像在说感同身受。
“走吧，”他轻声劝道，“我们去别的地方。”
吴映洁揉了揉眼睛，说话声迷迷瞪瞪的，带着些哭腔，“去哪啊？”
“唔……”他沉思片刻，倏地拽住她的手腕，“带你去个好地方。”
16.
暗夜如水。
与围棋街的混乱不同，芒果路上一派安宁祥和，路边的摊贩热热闹闹地做着自己的生意，大小商铺的橱窗里散发出暖黄的灯光。
233号的那家名为“萌蘖”古玩店早早便挂上了打烊的牌子，大门紧闭，里头漆黑一片，仿佛和往常一样平静。
然而在外人看不见的店铺深处，有一条深渊般的穴道，穴道最底部是个石砌的大厅，此时这里一反常态的灯火通明，石壁上火把熊熊地燃烧，映照着聚在一起的十几个黑袍人。
黑袍人埋着头，看上去恭顺而谦卑。他们面前是一张镶满珠玉的王座，上边坐着一位神色阴鹜的男子。这男子的容貌宛如精雕细琢的塑像，玄色的衣袍顺着座椅垂坠至地，很是华贵。他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望着跪在底下那个妖艳美妇。
厅内的气氛冰冷而凝重，好像马上就能结成冰晶砸下来。
狐苏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本她只是个小小的领队，没有资格直接来到这里。上一役的失败，魔界帝君并未怪罪她，这令她更为自责，脑子里全是报仇雪恨和将功赎罪的念头。此次重去人界也是她偶然偷听到灵丹的事情之后，自己出的主意。虽然没寻到吴映洁，也没杀了那两个该死的男人，但毁了邻近那些人类和他们的住处，怎么想都是次颇有威慑力的行动。没想到还不等她回魔界邀功，便被帝君的黑袍亲信带到了这个地方。
自从狐苏跪在那儿，甄季墨就没说过一句话。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长夜会就此僵持下去时，他毫无预兆地张开了嘴。
“哎……”他叹了口气，好像想说狐苏的名字，皱着眉头思索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接着那声叹息道，“你知道我为何没去破坏仙界那帮人定的什么‘避开人类’的破烂规矩吗？”
狐苏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地回道：“属，属下不知。”
“因为时机还未成熟。”他冷冷地说，而后又故作无趣状，“算了，跟你这样的蠢材解释有什么用？”
“帝君，我……”狐苏心下一凛，急忙将头重重地磕下，“属下知错，还请帝君再给我一次……”
话音还未落，甄季墨大手一挥，一道凌厉的光刃划过，前一秒还苦苦哀求着的狐苏瞬间没了气息。她的身子歪倒着砸在地上，像只破布娃娃。
“狐狸就是叽叽喳喳的，吵得很，怪不得跟了这么久也没在这里见过。”他起身，没有看那具尸体，眼神凉凉地飘向别处，“鸦青，把这里处理干净了，我要回魔界一趟。其他人也可以散了。”
“是，君上。”
黑袍人目送着他化作一团烟雾离开后，也纷纷消失在原地，大厅里最后只剩下鸦青一人。
鸦青放下兜帽，露出自己苍白得有些病态的脸庞。他看着脚边已经显出真身的狐苏，漆黑的眼眸波光流转，接着轻轻地吁了口气。
“真蠢。”
昆仑山巅，常年天寒地冻，漫天飞雪。
上头的昆仑仙境，鸟语花香，生机勃勃，一派春意盎然之景，与人界顶峰的恶劣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而仙境的宝洞，由于更靠近人界，被撒天尊施以仙法，虽然周身沾染春色，但往更远的地方眺望，也能瞧见山巅纷纷扬扬的大雪。双重的景象给此处平添了许多意趣。
当吴映洁发现白敬亭把她带来这里时，心中五味陈杂，竟陡然生出了些近乡情怯的感觉——虽然这里并不是她的家乡。
她记得第一世的昆仑派，就坐落在山腰，也是与山巅不同的温暖。可门派里的所有人似乎都仰慕严寒，他们的目标几乎都是攀上遥遥的山顶，最终登入仙境。不过在她的印象里，实现这个梦想的人除了掌门，好像再无他人。
如果大闹仙魔二界的甄季墨也算的话……
她摇了摇头，似想把这些记忆甩掉，却又莫名想起第二世的自己，居然就那样爬上了前一世的师兄师姐们念念不忘的山头，即使途中艰难险阻，风雪如刀割，偶尔还有凶兽出没，即使最后的峭壁是某个人帮了她一程……
也许她自己也没想到，轮回之后兜兜转转还会来到这里。
王嘉尔也没想到，他一个魔界之人，居然会两次来到昆仑仙境的宝洞中，还都是偷摸溜进来的。
“这里怎么一点都没变过啊？”他擦着额角，眼睛四处打量，扰乱了吴映洁悲春伤秋的思绪。
“你不是魔君吗，为什么……”
“那你就不懂了，九天之下哪有不喜欢我的正常人呢？”王嘉尔把腿一翘，得意地坐到洞旁的树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颗黄灿灿的果实。
“你的魔气，仙界的人都不会发觉吗？”吴映洁只觉得好奇，自己都能轻易看出的气息没道理那些神仙看不出来。
“我不是会压住吗？平常都是我懒。”王嘉尔一边啃果子一边答道，“而且我有……”
“还不是我师父借你的？”
白敬亭终于从洞内走了出来，强行中止了他打算吹牛的想法。
“嘘！你别大声说！”王嘉尔一个飞扑，捂住了白敬亭的嘴巴，“他都忘了项链这回事，你别让他听到再想起来。”
“行，不就是条掩盖魔气的东皇链吗？不说就是了。”白敬亭掰开王嘉尔的爪子，也不顾他的哀嚎和质问，半推半打地将他赶进洞里，“赶紧进去睡觉。”
然后才转过身来，把目光落在站在旁边笑个不停的吴映洁身上。
“有印象吗，这里？”白敬亭走上前，深深地望着她。
“问的什么问题！当然有了！”吴映洁收敛了些笑意，半真半假地嗔怪道，“印象还挺深刻的。”
说完这句话，两人又开始了一段长久的沉默。
仿佛在暗示着什么，结界外的风雪渐渐停了，层云散尽，露出一轮皎月。
“嗯……这月亮还挺好看的吧？”不知过去多久，许是为了打破这尴尬的静谧，白敬亭突然没头没脑地开了口，“晚上的时候，我都喜欢倚在洞口看看月亮。临睡了，我榻顶还有个天然的空洞，月稀时从那里可以望见外边的繁星。”
于是吴映洁听话地仰起了头，“是，挺好看的。”
“你知道吗？”还没等白敬亭想好下一个话题，吴映洁便兀自说了起来，“我这十几年来，都不大敢看夜空。”
白敬亭愣住，“这是为何？”
“这故事，有点长……”
17.
皓月当空，夜色洗练，零散的星子像点缀在绸缎上的钻石，而月光则似与绸缎交织的飘带，轻柔地洒向大地。
一切看上去都这么的宁静而美好。
然而，一个高速移动的人影给这画面带来了些许的不和谐。
吴庚霖拼了命地奔跑着，像只逃亡的动物，甚至偶尔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他快速跑动的残影。他也确实是在逃亡，身后遥远的地方有着与他实力悬殊的恐怖敌人。
他不敢确定那些人多久能找到自己的行踪，只有拼尽全力，跑快点，再跑快点。
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年幼的女童，五岁上下，眼帘合着，看起来睡得十分香甜。
五分钟前，那群穷凶极恶的人猝不及防地攻破了族中的结界，他们身上散发着无比霸道的魔族气息，几乎瞬间将吴家整个吞噬。吴庚霖永远无法忘记母亲将妹妹抱起放在自己怀中时那慈爱却绝望的目光，也无法忘记父亲把自家世世代代守护的神鼎交给自己时那悲怆的眼神。
其实他更无法忘记的是，作为大家长的祖父带领着全族人以禁术克敌时那壮烈的模样。即使动用了灭族的禁术，也只是堪堪伤了那些魔族的怪物——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年仅十六岁的他，以与年龄不符的强大而成熟的心性，忍着恐惧，按照嘱咐往目的地飞驰而去。那是吴家的一处秘密传送点，只有最紧急的时候才会启用。他不知道终点会通向哪里，但父亲告诉他，过了传送门，就是绝对的安全。
“你一定要把你妹妹和九如鼎送达。”父亲按着他的肩膀叮嘱，末了又长叹一口气，“你自己也要小心，离了这儿就别再回来。”
想到这儿，他又抬手抹了把眼泪，咬着下嘴唇，驭起咒术，跑得更快了。
几乎是在吴庚霖出发同时，身处京都的何炅就收到了吴家的传信。正准备入眠的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收拾，只匆匆披了件外套就来到了家宅地下的房间里。
那间房空荡荡的，只有中间立着一个刻满了咒文的四方银架。
何炅僵在原地，瞪着那银架好一会儿，才看似随意地挥了挥衣袖。银架中间立刻浮现出一片旋转着的白雾，雾气浓稠得仿佛有即将水滴落下。
紧接着，他便像入定了似的，双脚钉在银架前一动不动。
直到那片浓雾开始出现变化。
雾气扭曲着，挣扎着，逐渐变成一个少年的模样，紧接着，“雾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只见吴庚霖从里头挤出来，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板上。
何炅见状赶忙迎上来，扶住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没，谢谢何叔叔……”吴庚霖听到他的声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下意识回答，却又在后一秒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这个秘密传送点是到何叔叔的家里吗？！”
何炅慈眉善目地检查着他的四肢，“你小时候还来玩过呢，记得吗？”
“是啊，小时候父亲母亲他们还……”吴庚霖说到一半，忽地没了声响。半晌，他把背上的吴映洁解下来，又从内兜里掏出九如鼎，塞到她的怀里，一同举到何炅面前，“何叔叔，我要回吴家。”
他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毅然决然的肯定。
何炅以为他累了，正把吴映洁接过来，没曾想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抱着女童的手凝滞了一瞬，“听话，你父母让你上这里就是不想你再回去出事。我们先上去，你洗漱一下好好休息。”
“我是认真的。”吴庚霖倔强地昂起头，盯着他的眼睛，“我必须回去。”
“他们都没法解决的怪物，你以为你一个人回去有用吗？”一反平日的淡定，何炅头一次显出了急躁，“你回去就是在送死！”
“就算没用，我也不想做一个龟缩的胆小鬼。”吴庚霖的声音还带着些少年的青涩，却异常的铿锵有力。
“好吧，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为你妹妹想想。”何炅叹了口气，想用感情牌说服他，“没了你，你让她一个小孩子怎么办？从小就全族灭亡吗？”
“……”吴庚霖的眼神果然闪烁了一下，但他很快把头偏了过去，“我相信她会坚强的。”
“你这小孩怎么不听劝呢？”何炅也傻眼了，情急之下就伸出手想拉住那少年，“快跟我上去。”
然而吴庚霖泥鳅般身形一扭，从他的手底滑了出来。他用眼角的余光四处瞟了瞟，发现银架上的浓雾还没被驱散，便眯起眼睛迅速地往上面一撞。
孤注一掷。
然后，他消失在了地下室。
何炅嘴巴微张，呆呆地愣在银架前。怀里的吴映洁还恰好醒了，看见抱着自己的是个陌生人，咿咿呀呀地大哭起来，弄得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鬼鬼——”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虽然只有五岁，吴映洁却是聪慧过人。听何炅叫出自己的小名，她很快停止了哭闹，好奇又警惕地上下打量这位奇怪的叔叔。
“我是你父母的朋友。”何炅蹲下来，拉住她的小手，“你可以一个人先上去吗？我在这里等一会儿你哥哥。”
“啊，哥哥！”吴映洁的瞳仁马上放出了光芒，“他什么时候来呀？爸爸妈妈也会和他一起来吗？”
“……我也不知道，”何炅默默地闭上眼睛，像是想把那个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从脑海里驱散，“你先上去吧，好吗？”
“那……好吧。”吴映洁抱着九如鼎，边往门口挪边一步三回头地望去，“如果哥哥来了，一定要告诉我哦。”
“好。”何炅面不改色地撒着慌，微笑着冲她挥了挥手，“去吧。”
“后来呢？”见吴映洁停了很久，白敬亭忍不住发问。
“我本来坐在回廊上看月亮，接着我和我哥好像突然有了心灵感应，我眼前完完整整地浮现出他妄图以一人之力对抗甄季墨结果被……”吴映洁又停住了，这回她花了更长的时间平复心绪，“虽然后来发现这是何把拔忍不住用禁术看了我家的情况导致本家灵力紊乱才发生了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心灵感应，但还是对我造成不小的影响。”
“对不起……”白敬亭握住她的手，一脸真诚的歉意，“本来是让你赏夜色放松心情，没想到触到了你的伤心事。”
“还好啦，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吴映洁扯出个笑容，晃了晃脑袋，“不要担心我，我可是过了本家心魔测试的人！”
说着，还捏了个拳头，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地摇了摇。
白敬亭看着她的眸子，心神忽然一动，“鬼鬼，我……”
“哎哟，让我看看，是哪个不孝徒还知道回来？”话才刚出口，一道带着些微不满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故意拖长的尾音里全是戏谑。
白敬亭的眉毛不安地动了动。他长叹一声，回过身，恭恭敬敬地低下头。
“师父，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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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指路：千寻（九）
我的置顶粮仓
因为开学了，还有对我人生非常重要的各种考试什么的，所以最近暂时只会更这篇连载~
希望大家都能在好好生活之余快乐搞CP，不要给现实的自己带去太多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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